边境危机和新冠大流行期间推特上的移民种族化
Migrant Racialization on Twitter during a border and a pandemic crisis
Maria Avraamidou,Eftychios Eftychiou
摘要：本研究聚焦COVID-19大流行的爆发如何重塑了推特上的移民辩论。通过共现标签网络分析、时频分析和内容分析，研究表明疫情与用户对待移民的正面立场（人道主义）以及负面立场（威胁）有关。积极的内容聚焦保护被困在希腊难民营的难民，以使他们免受新冠肺炎的影响。消极内容集中在希腊-土耳其陆地边境危机（埃夫罗斯危机）上，利用新冠病毒进一步将移民形塑为种族他者。这些发现与北半球以欧洲为中心的积极和消极移民代表的问题化相吻合。就难民营而言，难民很符合受害者/无助者的框架，这是人道主义的正当理由，这一次是基于健康的理由。关于边境危机，难民也符合以欧洲为中心的框架，即暴力/男性/可能传播致命病毒的次等他者毒。总的来说，在推特辩论中，COVID-19与移民话题交织在一起，强化了南半球移民领域的种族主义和欧洲中心主义。
关键词：推特，社交媒体，移民，种族，话题标签，COVID-19
2020年2月26日，希腊报告了该国首例COVID-19确诊病例。同年3月，大多数欧盟成员国进入封锁状态，不同程度地关闭了边境。新冠疫情与边境问题交织在一起，希腊和土耳其边境埃夫罗斯河（Evros river）爆发的边境危机具有代表性，在该事件中新冠疫情成为拒绝移民和难民入境的新理由。以往研究多关注传统媒体/社交媒体与移民问题。部分研究表明，媒体仍然困在后殖民主义心态中，在对移民的报道中充斥着欧洲中心主义、东方主义视角。新冠疫情下，社交媒体上关于移民/难民的讨论也包含这样的视角吗？是否也是将难民想象成一个无声的“他者”？本研究借鉴了批判性数字与社交媒体研，以及批判性移民研究的相关文献，试图通过量化和质化相结合的混合研究方法回答以上问题。
本研究围绕一个开放性问题展开，即“推特上COVID-19大流行和希腊-土耳其陆地边界危机话题是如何相交的”。具体包含4个研究问题：1.在埃夫罗斯危机期间，推特上新冠疫情爆发与移民话题以何种方式相关联？2.从数量上看，新冠疫情相关的话题标签在什么时候变得更加突出？3.COVID-19何时以及如何被用于消极地排除和或积极地接纳移民和难民？4.Twitter上关于移民问题的辩论内容以何种负面方式与新冠疫情交织在一起？本研究采用跨事件分析，研究方法包含共现标签网络分析、话题标签分析、时间轴频率分布分析以及定量和定性的内容分析。
研究具体开展步骤如下：1.数据收集和共现标签网络分析。利用一系列关键词（如希腊庇护、希腊边境、希腊移民和移民、土耳其移民）进行搜索，通过DMI-TCAT收集2020年2月26日至4月10日相关数据，共得到1940701条推文和504004个用户的信息，随后对发推超过100次以上的话题标签进行共现标签网络分析。2.通过共现话题标签分析COVID-19网络。在第一步数据收集过程中，发现了306个COVID-19相关话题标签，并用它们作为关键词搜索，制作了一个包括126850条推文的COVID-19子集，并进行社会网络分析，使用GEPHI中的模块化算法，确定了七个讨论社区。3.COVID-19关键词的频率分布。用306个关键词做了一个时间轴，显示每天COVID-19关键词或标签在一条推文中的使用次数。4.定量和定性内容分析。为了理解COVID-19和移民话题之间的联系，本研究选择了特定推特数据集进行了内容分析。将涉及埃夫罗斯危机的时间段分为2020年2月26日-3月1日，3月2日-3月16日两个时段，两个时段分别获得4310条和7058条推文。随后进行编码，主要包括：（1）对移民/难民的立场（积极、消极、中立、不相关）和（2）活动/主题（埃夫罗斯、莫里亚、难民营、移民、边境）。当用户选择将移民排除在外时（例如移民携带新冠病毒或移民正在入侵希腊），推文被编码为负面，当他们为移民辩护时（例如移民不携带新冠病毒或移民社区因为以下原因受到威胁），推文被编码为正面。最后，如果没有采取明确的立场，推文被编码为中立，如果推文与主题无关，则被编码为不相关。在定性分析中，为了使样本保持在可控范围内，研究把重点放在希腊语和英语中转发次数最多的100条负面推文（每个时段50条）。
研究结果表明，共现标签网络分析证实，积极推文主要围绕#leaveNoOneBehind（不要放弃任何人）话题标签展开，消极推文主要围绕#IStandWithGreece（我与希腊站在一起）话题标签展开。值得注意的是，在埃夫罗斯事件中，没有发现#IStandWithGreece中心对移民的积极标签，虽然共现标签网络分析清楚地显示了关于保护被困在莫里亚难民营的移民免受COVID-19影响的积极叙述，但是并没有对整体的消极立场带来冲击。质化的分析表明了COVID-19的战略用途，以加强移民的种族化，把他们塑造为作为经济威胁、文化和安全威胁，以及健康威胁。对COVID-19的恐惧既是医学上的也是政治上的，COVID-19成为欧洲中心主义、种族主义的幌子。无论是难民营话题讨论中基于健康的理由呼吁人道主义，从而将移民置于受害者/无声/无助的框架的框架下，还是在埃夫罗斯案例中将移民置于暴力/男性/次等他者框架下，善与恶的两端都没能摆脱殖民主义的逻辑，移民始终是失声的、被建构的。
小舆认为，本篇论文具有较强现实关怀，研究思路比较巧妙。通过对推特话题标签共现网络分析，追踪了新冠疫情和移民话题之间的联系，从而在新冠疫情背景下，重新讨论社交媒体与移民话题的关系，最终回应的问题仍回归于“社交媒体能够促进民主吗”，这一经典之问。本文的结论是，新冠疫情下推特讨论仍囿于后殖民主义逻辑和东方主义话语，小舆认为这种批判性的视野对于国际传播学术生态而言是必需的。不过，由于论文的解释框架是基于以往研究中形成的两极框架（受害者/无声/无助框架VS暴力/男性/次等他者框架），可能遮蔽了其他的解释方式。总而言之，这篇论文视角宏大，同时聚焦新冠疫情和移民，结合量化和质化研究方法，是一个出色的混合方法研究案例。
